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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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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小白揉了揉自己一張宿醉的臉,跟看熱鬧一樣問圍在外面的小廝:“什麽情況啊?發生什麽了?”

那小廝也是個好事的,大家都圍過來看熱鬧,他還嫌得了八卦沒地方說,聽到有人問他忙頭也不回道:“昨晚上抓到一個裝扮成丫鬟的刺客,聽說這刺客的劍只要再往前三分就要割到郢夫人的喉嚨了!”

嚴小白大吃一驚,沒想到不敗將軍府裏居然也能進刺客,不禁問道:“那刺客為什麽要殺郢夫人啊?”

小廝“嗨”了一聲,“還能為什麽?你也不想想夫人死了,對誰最有利?”

嚴小白疑惑:“對誰最有利?”

小廝恨鐵不成鋼:“當然是近期才住進來的那個姓嚴的狐貍精啦!她眼見大公子對夫人情深不移,自己嫁進不敗將軍府無望,這才惡向膽邊生找刺客來殺夫人!”

嚴小白恍然大悟:“你分析的很有道理。”

小廝得意的點著頭:“那是自然,要沒這點本事還怎麽在不敗將軍府混。”一回頭卻正好正對嚴小白那張微微笑的小臉,頓時嚇的舌頭都大結了,“狐,狐,狐,狐貍精!”

“再叫我狐貍精信不信我找人把你舌頭割掉!”嚴小白原本想嚇唬他一下,誰料此話一落卻是讓所有人都朝她看來。

從眾人的目光中,嚴小白基本已經判斷出他們的想法,狐貍精的名號是肯定逃不掉了,但那個殺人的罪名可萬萬不能扣在自己頭上。

她推開眾人,走進圍觀圈裏。

恰逢府兵總管正在那裏盤問刺客,見到嚴小白走過來,一張猙獰的面孔便直接對準了她:“你來的正好,也省了我再叫人去抓你!”

原來昨晚齊澤應召入宮為皇上夜訓禦林軍至今沒有回來,而二公子宿醉至今未醒,府兵負責整個不敗將軍府的安全,如今出了刺客是事情自然是由府兵負責。

“你有什麽權利去抓她?”不等嚴小白為自己辯白,羅誠便慢悠悠的端著一個碗朝這邊而來。

羅誠雖然是管事,但畢竟不負責府兵,所以總管也並不怕他,反而還冷冷道:“她收買刺客欲圖謀害夫人,證據確鑿,我為什麽沒有權利抓她!”

羅誠也不急著回答他的話,只是將手裏的一碗湯遞給嚴小白:“蔥姜醒酒湯,加了山楂,小心酸。”

嚴小白茫然的接過碗,心說你怎麽知道我喝醉了?

卻見羅誠示意她趕緊趁熱喝掉,便一低頭全都灌下了肚。

見她喝的底朝天,羅誠這才回過身面對總管大人道:“嚴小白再不濟也是大公子親自帶回來的,不管是殺是抓,沒有他點頭,你就敢擅自行動。”他輕笑,“總管大人,你膽子不小啊!”

羅誠一句話遏制住大總管的氣勢,嚴小白這才恍然:原來溫柔的羅誠也是會冷刀子的。

她不由又對這個男人多了三分怯意。

“雖然大公子沒有下過命令,但如今出了這種事情,我相信他也絕對不會置之不理。”總管看看羅誠又看看嚴小白,一時間拿不準註意。

倒是羅誠輕笑一聲:“不如這樣,我先將她帶回房間,萬一大公子召喚,保證她不會逃走,但如果大公子說不追究了,你也沒必要為了這種捕風捉影的傳聞就傷了大家的和氣。”他見總管看向他便又尊敬道,“以大總管多年的辦事經驗,想必跟羅某想的應該是一樣的吧?”

簡單幾句話,輕易便化解了一場腥風血雨,嚴小白覺得今天如果沒有羅誠出面,以大總管的處事辦法,自己恐怕就會被強行逼供,屈打成招。

“謝謝。”

回到自己房間,嚴小白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用什麽樣的心情面對他,是該將他當朋友還是敵人?

羅誠無所謂的笑了笑:“醒酒湯是給二公子熬的,順便給你端了一碗而已,不必謝我。”

他是如此聰明的人,卻故意避開她的主要意思,可見他有多圓滑,嚴小白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隱隱作痛:“我說的是剛才你救我,不是湯。”

羅誠楞了一下,但見她雙眉微蹙,便已經知道不對,忙問:“對不起,看來是我弄巧成拙了。”

他本來就是怕剛才的事情會影響她的心情,故意說東道西,想引開她的註意力,誰知道卻適得其反。

心思如此之快,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羅誠能辦到了。嚴小白低下頭不去看他,可不知道為什麽只要跟他在同一屋檐下自己的心就會跳的特別快。

“別想太多,你不會有事的。”羅誠坐到她的身邊寬慰她。

嚴小白笑笑:“我相信這世上沒有什麽是你搞不定的。”

羅誠看了看她,微微嘆了口氣:“即便沒有我,等二公子一醒來,照樣沒人敢動你。”

原來在救她之前是想好後招的,嚴小白依舊不陰不陽的微笑著:“還是你考慮的周到。”

羅誠怎麽會感覺不到她的異樣,只是他很疑惑:“你為什麽跟昨天截然不同了?”

昨天?

她想起昨天在後花園裏教齊媚兒跳舞,後來他的美女朋友就來了……

又一次想起風情萬種的季風月,嚴小白只覺得自己心裏更加悶了。

見她遲遲不開口,羅誠忽然自己想明白了:“正所謂千人千面,你在某些人面前是一個樣子,在我的面前就是另一個樣子。”他正對她道,“如果我不是羅誠而是齊羽,你是不是就會開心許多?”

嚴小白驚訝的看著他,明明虛偽的是他,可他居然說她是千人千面?

“我明白了。”羅誠站起身,“我這就去請二公子,想必二公子也喜歡跟你在一起。”

也就在此時,互聽外面有個嫵媚無比的聲音叫:“羅郎?你在嗎?奴家來找你練琴了!”

嚴小白很想拉住羅誠讓他不要跟那個季風月在一起,可她卻不知道用什麽理由才能留下他。

“我這就出來。”羅誠對著門外回了一聲,看嚴小白依然毫無反應,便深深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間。

嚴小白有些想不通,不,是很想不通,她從壓縮包裏拿出一本《秘密花園》塗色本,開始一邊塗色一邊清理自己的思路。

她覺得羅誠這個人危險,是因為羅誠心思深,她看不透,既然她看不透又為什麽非要去看透?反正偷了書就跑了,看透他又有什麽用?

可既然如此,自己的心為什麽還會這麽難受?

羅誠喜歡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,關自己什麽事情?

他將來娶齊媚兒也好,季風月也好,哪怕娶了天皇老子也改不了他是個古代人的事實,對從現代穿越而來的嚴小白來說,她不可能改變他的未來,而他更不能影響到她。

她思來想去反覆許久都得不到答案,只覺得筆下的塗鴉本顏色被自己弄的一塌糊塗,心中煩躁不已,幹脆就拿起本子直接扔出了窗外。

“你有煩惱不妨說出來,讓我幫你想想主意?”好巧不巧,那本《秘密花園》正好落在郢夢娘的腳下,她撿起本子隨手翻了幾頁,不管是圖畫還是圖畫上的顏色都覆雜到令人眼花繚亂,可偏偏每一頁都看上去美麗無比,這是古代水墨畫永遠都不可能做到的細膩,她誤以為這畫是嚴小白親筆畫的,對她瞬間刮目相看。

嚴小白見她進來,只覺得心裏更煩,轉過頭去不理她。

郢夢娘將《秘密花園》輕輕放在桌上:“如此佳作,隨便扔在地上簡直就是對藝術的踐踏。”

嚴小白冷“哼”一聲,“這種東西在淘寶上就賣二十幾塊,你想要,我這本送你好了。”

郢夢娘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什麽,稍微沈默了一下,隨後又緩緩擡頭道:“小白,你想要什麽?”

一句“小白”叫的她渾身難受,目前為止會叫她“小白”的只有……羅誠。

再一次回到“羅誠”的問題上,嚴小白忍不住又嘆了口氣。

同作為一個女人,郢夢娘從她的神色間就能判斷出她此刻揪心的究竟是什麽,她緩緩翻看著面前的《神秘花園》,裝作無心一般隨口問道:“你愛上誰了?”

嚴小白猛地擡起頭看向她。

郢夢娘這才也緩緩擡起頭正視她:“你愛上誰都沒關系,唯有不敗將軍府的男人不行,齊澤不行,齊羽不行,羅誠更不行!”

“沒想到你獨占欲這麽強。”嚴小白冷笑,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麽,是不是全世界的男人她都想要?

“啪!”的一聲,她重重合上書。

“我有沒有告訴過你,齊家是王將之家,這個家裏的每一個男人隨時都會死在戰場上?”郢夢娘恨鐵不成鋼道,“而且就算他們不上戰場也活不了多久。”

嚴小白不能理解的望著她。

郢夢娘告訴了嚴小白一個,她從來都不知道的情況。

不敗將軍府表面尊榮華貴,受人尊敬。但實際上,如同戰爭機器一般的齊家在這個太平盛世根本就是多餘的存在,以前皇帝聖明,還會念著曾經的功勳,庇佑齊家,但現在,他年紀已經很大了,駕崩也就在這幾年間而已,而下一任皇帝,不管是誰,都不會在意不敗將軍府從前所做的一切,對他們來說,不敗將軍府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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